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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准】而蒸汽列车向前驶去

预警:私设如山,很多妄想,很无趣,ooc。



“你可以连这扇门一起打开的吧?”

庆准站在蒸汽列车的最后一节车厢之前,踮脚往里张望,竭力看清更多的骸骨:它们大部分堆积在门口,那是因为死者绝望地扒拉着门窗,试图打开冰冷坚硬的铁门,然而禁忌物不容破坏。虽然这里可以说是许多人的埋骨之地,但并没有什么异味,大概蒸汽列车也不喜欢有人烂在自己肚子里:他们并非单纯因饥渴而死,而是经由禁忌物的力量腐朽衰败,衣服连同皮肉化作灰土,只剩骨头硬而脆地支楞着,随着列车的颠簸被金币磨损,终至成为散落的小碎块,让不少金币都沾上灰白的尘土。庆尘听到他叫自己,于是走过来和他一起看。他的手松松搭在门把上,名为“权力”的尾戒环在他的小指,蒸汽列车不安地隐隐震动起来,发出接近气恼的汽笛声。

“开稳点。”庆尘把手缩回去,哭笑不得地说,他只是逗逗这禁忌物,居然还真急了,“你别说了,我才不干这缺德事儿。”

庆准百思不得其解:“你的意思是,你上车不买票不算缺德?”

“那是生活情趣。”庆尘稳重地回答。蒸汽列车又开始鸣笛,惊走了外边一群野鹿,他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盯着窗外的景色发呆。他看到鹿群里的一头老鹿,已经跟不上鹿群的脚步了,显然它很快就会死的,衰弱而死,或者被猎食者吃掉。每个种族、每个种群都是如此,人类中可能有些例外,但大体上是差不多的。他想起自己看过的动物幻想小说,比如斑羚踩着老斑羚的背越过悬崖。这类文艺作品在表世界很有市场,通常面向儿童,之所以说是幻想作品就是作者显然对动物习性进行了极大程度的加工,更接近一种寓言:长辈会为晚辈铺路,以便一族的未来在他们的尸骨上走下去。

“是李老爷子送我的金币。”庆尘突然说。

“我猜得到。他想乘车,一直就想。”

“我当时在想,如果没有那枚金币,我要怎么离开呢?我想了又想,一路上我又跑又闹,差一点——每次差一点就逃出来了,但还是被丢回去。那时候我意识到,有人希望我被抓进A02基地,希望我在那经受历练,希望我成为一个更凶悍、更危险、更受信赖的庆牧。是谁想要把我捧得高高的,手段却如此冷酷呢?我第一个排除的就是你。”

难道你还敢怀疑我?小没良心的。庆准翻个白眼。

“你明明早已计划好的,但有人插手了。一般人能改变你布的局吗?我想不行。所以那个人比你的地位更高,而且更年长、更老练、更危险,连你也被算计了。这样的人只有一个:庆氏家主,你我的生父。他把一切都计算好了,所以如果没有金币,那时候会有人来接应我吧?你那时在某处看着我吗?”

庆准点点头,却问自己更在意的那个问题:“……你会恨他吗?”

“没什么好恨的。”庆尘平静地说,“我很少恨什么人。恨说明很痛苦、很在乎不是吗?我不在乎。”

庆准长久地凝视着他,轻轻“嗯”了一声。他想,哪怕是恨也是理所应当的,老爷子事情干得不地道。庆尘对庆寻表现出充分的漠然:既不爱他,也不恨他,既不觉得他做的有错,也不觉得自己合该服从安排,这实在是最大的叛逆。不像自己,又想把小屋的门踹开,又不得不坐下来和他好好说话。这时候庆尘问: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他实在无法理解血缘竟会伴随着爱。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庆准粗暴地伸直胳膊揉他的头发,把少年柔软的黑发揉成一个鸡窝,“我爱对谁好就对谁好,怎么?不服气?敢管我?”

庆尘并不反抗,垂着头随便他摸,心底却一阵惶然:痛苦正来源于得到后再失去,正如没有相遇就没有离别,他拥有的正等同于他可失去的。庆尘看到金币时会想起湖边垂钓的老者。一枚金币,象征自由,象征不拘于自己的命运,象征李修睿没能做到的事情:跑,逃跑,不要在乎身后之事,只管一路奔跑;从一切既定的安排中、从他人的桎梏中、从自己的犹疑中逃出去,是一把钥匙、一张通行证,是最后的赠礼。影子也要他一路向前,不要回头。


列车停了下来。

“到站了,小尘。”庆准靠着椅背,坐得松松散散,不太有精神。这具身躯实际上属于一个一百五十岁的老人,因而接近衰亡;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好像一个灵魂的最后生机都从这扇生灵之窗透出来。他说有些人只为某一瞬间而活,这场盛大的焰火要演出了。

庆尘没动。

“去吧。”庆准轻声说。

“哥……”

“去吧。”

庆尘慢慢站起来。他的胸口沉甸甸坠着很多情绪,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应说的早已说尽了,他对庆准说“再见”,就像以为这不是永别。他开始走得很慢,后来越走越快,直到跑起来,身躯逐渐轻快,好像抛去一切负担。庆准坐在原地微笑,并不挥手告别。

蒸汽列车驶进虚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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